第五章：黑暗中的準備 #
第一節：黎明前的部署 #
凌晨三點，潘德林鎮還籠罩在黑暗中。然而，在鎮子的各個角落，已經有許多身影在悄無聲息地移動。
艾瑞絲站在東門的瞭望塔上，凝視著遠方的黑暗。夜風吹動她的紅髮，鱗片在月光下微微發光。她的手按在劍柄上，感受著武器傳來的冰冷觸感。
「睡不著？」索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「戰前總是這樣，」艾瑞絲沒有回頭，「太多的未知數。」
索林走到她身邊，遞給她一杯熱茶：「薇兒泡的，說是能提神醒腦。」
艾瑞絲接過茶杯，溫暖立刻從掌心傳遍全身：「謝謝。」她喝了一口，確實感覺精神了些，「民兵的準備如何？」
「卡爾上尉正在做最後的檢查，」索林回答，「第一隊已經在峽谷就位，第二隊在城門待命。武器都發下去了，提姆準備的藥劑也分配好了。」
「那些孩子…」艾瑞絲皺起眉頭，「他們大多數從沒真正戰鬥過。」
「但他們在為家園而戰，」索林說道，「這會給他們力量。」
就在這時，一個幾乎無聲的腳步聲接近。塞德里克從陰影中現身：「我剛從敵營回來。」
兩人立刻轉向他。
「情況怎麼樣？」艾瑞絲急切地問。
塞德里克的表情很嚴肅：「比預想的糟。不是五十個哥布林，是七十個。還有十幾個紅印幫的傭兵。」
「該死，」艾瑞絲咒罵道。
「還有更壞的消息，」塞德里克繼續道，「那三個黑袍人中，有一個是真正的法師。我看到他在準備某種儀式，地上畫著複雜的法陣。」
「召喚法術？」索林擔憂地問。
「可能更糟，」塞德里克搖頭，「我認出了一些符文，是死靈系的。」
三人沉默了片刻。死靈法師意味著他們可能要面對不死生物，這對普通民兵來說幾乎是噩夢。
「我們需要調整計劃，」艾瑞絲當機立斷，「去找其他人。」
他們快速下了瞭望塔，來到臨時指揮所。月影刃、薇兒和卡爾上尉已經在那裡了。
「情況有變，」艾瑞絲簡要說明了塞德里克的發現。
卡爾上尉的臉色變得蒼白：「七十個哥布林…我們的民兵撐不住的。」
「不一定，」月影刃平靜地說，「如果我們能在峽谷消滅一半，剩下的就好對付了。」
「問題是那個死靈法師，」薇兒皺著眉說道，「如果他召喚出不死生物，普通武器很難傷害它們。」
「我有個提議，」塞德里克說道，「與其被動防守，不如主動出擊。在他們進入峽谷前，我們先發動一次突襲，目標是那個法師。」
「太冒險了，」卡爾上尉搖頭，「如果失敗，我們會失去地形優勢。」
「但如果成功，」艾瑞絲接話道，「我們就能除掉最大的威脅。」她看向其他人，「我贊成這個計劃。」
「我也贊成，」索林說道，「摩拉丁教導我們，有時候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。」
月影刃點點頭：「我的弓箭可以提供遠程支援。」
薇兒思考了一會兒：「我可以準備一個反制法術，暫時干擾他的施法。但只有一次機會。」
「那就這麼定了，」艾瑞絲下定決心，「突擊小隊由我、塞德里克和索林組成。月影刃和薇兒提供遠程支援。卡爾上尉，你帶領民兵按原計劃在峽谷布防。」
「明白，」卡爾上尉雖然擔心，但還是點頭同意。
「還有一個小時天就亮了，」艾瑞絲看了看天色，「我們得抓緊時間。」
接下來的時間裡，每個人都在做最後的準備。
索林跪在臨時搭建的祭壇前，向摩拉丁祈禱。金色的聖光在他周圍流轉，為他的戰錘附魔。
月影刃檢查著他的箭矢，每一支都被仔細地打磨和平衡。他還從包裡取出幾支特殊的箭——銀質箭頭，專門對付不死生物。
薇兒在地上畫著複雜的法陣，準備她的反制魔法。紫色的奧術能量在她指尖跳躍，空氣中彌漫著魔法的氣息。
塞德里克則在往匕首上塗抹某種油膏：「麻痺毒藥，」他解釋道，「雖然對不死生物沒用，但對活人很有效。」
艾瑞絲站在一旁，深呼吸著。她能感覺到體內的龍火在躁動，渴望著即將到來的戰鬥。但這次，她不再恐懼這種感覺，而是試著引導它。
「艾瑞絲，」薇兒走過來，手裡拿著一個小瓶子，「這是抗魔藥劑，能提供短暫的魔法抗性。關鍵時刻可能救你一命。」
「謝謝，」艾瑞絲收下藥劑。
薇兒猶豫了一下，然後說道：「關於你的龍脈…我昨晚研究了一下。你的血統很特殊，不是普通的紅龍，而是上古龍的後裔。」
「這意味著什麼？」
「意味著你的潛力遠超想像，」薇兒認真地說，「但也意味著更大的危險。上古龍的力量不是為凡人準備的。你要小心，不要被力量吞噬。」
艾瑞絲點點頭：「我會記住的。」
這時，提姆跑了過來，手裡抱著一個木箱：「艾瑞絲小姐！我準備了一些治療藥劑和增益藥水。」
「提姆，你應該待在安全的地方，」艾瑞絲擔心地說。
「我會的，」少年保證道，「但至少讓我為你們做這些。」他打開木箱，裡面整齊地擺放著各種藥劑，「紅色的是治療藥劑，藍色的能恢復體力，綠色的能解毒。」
「做得很好，」索林讚許道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。
就在準備接近尾聲時，天邊出現了第一縷曙光。但這不是平常的日出——東方的天空帶著不祥的紅色，像是被血染過一般。
「不好的預兆，」月影刃皺起眉頭。
「或者是恰當的預兆，」艾瑞絲說道，「今天確實會見血。」
突然，遠處傳來了號角聲——低沉而令人不安的聲音，在清晨的空氣中迴盪。
「他們來了，」塞德里克說道。
艾瑞絲深吸一口氣，抽出長劍：「各就各位！記住計劃！」
民兵們迅速行動起來。第一隊在卡爾上尉的帶領下，悄悄前往峽谷的伏擊點。弓箭手佔據高地，長矛手藏在岩石後面。
第二隊在城門列陣，作為最後一道防線。婦女和兒童被疏散到鎮中心的堅固建築裡。
艾瑞絲帶領突擊小隊悄悄離開城鎮，向敵人的方向前進。他們利用晨霧和地形的掩護，像幽靈一樣在森林中穿行。
很快，他們看到了敵人的營地。
七十多個哥布林圍坐在幾堆篝火旁，正在做最後的準備。他們的武器雜亂但危險——生鏽的刀劍、簡陋的長矛、還有一些搶來的裝備。
克拉各站在隊伍前方，他的手臂包著繃帶，顯然還沒有完全康復。但他的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。
紅印幫的傭兵們站在一旁，他們的裝備明顯好得多——鎖子甲、精鋼武器、訓練有素的陣型。
但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三個黑袍人。
他們站在營地中央，其中一個正在地上畫著最後的符文。黑色的能量在法陣中流動，空氣中瀰漫著腐敗的氣息。周圍的草木已經開始枯萎。
「死靈法陣快完成了，」薇兒低聲說道，她躲在遠處的樹上，「一旦啟動，他能召喚出至少十個骷髏戰士。」
「不能讓他完成，」艾瑞絲果斷地說，「按計劃行動。」
塞德里克消失在陰影中，像一縷煙霧般接近營地。
月影刃拉滿長弓，銀色的箭矢對準了那個施法的黑袍人。
薇兒開始低聲吟唱，紫色的魔法光芒在她手中凝聚。
索林握緊戰錘，神聖的力量在武器上流轉。
艾瑞絲深吸一口氣，感受著體內的龍火。這次，她不會壓制它，而是要引導它成為武器。
「三、二、一…」她默數著。
「現在！」
月影刃的箭矢破空而出，直指黑袍法師的心臟。
同時，薇兒釋放了她的反制魔法，一道紫色的光束射向死靈法陣。
戰鬥，開始了。